“在国外,有20万抑郁症留学生在假装生活”,这一现象并非笑谈。数次,他们徘徊在心理咨询的门口,但是因为传统文化对于心理疾病的偏见以及自我否定而不敢推门而入。
但谁又曾想过,当一位留学生真正鼓起勇气向心理医生坦言自己的痛苦时,等待他的竟是:整整一周在精神病院的无尽折磨……
来源:INSIGHT视界(weinsight);作者: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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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出国留学的人数已呈井喷式增长,留学热潮也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越来越多的中国留学生,远赴重洋,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然而,在留学生光鲜和优秀的外表下,是留学生日益加重的心理问题。
“在国外,有20万抑郁症留学生在假装生活”,这一现象并非笑谈。数次,我们徘徊在心理咨询的门口,但是因为传统文化对于心理疾病的偏见以及自我否定而不敢推门而入。
但谁又曾想过,当一位留学生真正鼓起勇气向心理医生坦言自己的痛苦时,等待他的竟是:
整整一周在精神病院的无尽折磨!
“十分害怕、也真的很无助”,留学生Alen面对着主页君讲述自己前不久刚经历过的那段骇人听闻的故事。这个故事无关成绩,无关专业,并不光鲜,但是真实。这是一个关于他如何被认定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并被押送入了疯人院的故事……
*以下均是发生在Alen同学身上的真实故事。
“我不是精神病”
那是个下了小雨的周日,故事的主人公Alen呆呆地坐在精神疗养院狭小闭塞的房间里,等待着是否有人会来看他。
Alen跟我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而这所精神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一个深处医院。因为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三天。
天色昏暗且压抑。正如同Alen回想起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经历时的心情。
故事开始于10月4日,Alen来到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最近,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行为符合manicdepression,也就是躁郁症的症状。因为之前有过抑郁的经历,也曾经就医吃药治疗,对于心理问题方面还算了解和熟悉。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2:37,预约的心理顾问又迟到了,诊断室里无边的安静让Alen心情更加的沉重。
过了一会儿,心理顾问边推门而入,边心不在焉地问Alen为什么想来这里。
Alen有些紧张,说自己感到最近情绪高涨,睡得少,但身体却仿佛一台永动机,充满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连大脑都反应快了许多,看readings的时候过目不忘,脑筋转的特别快,上课发言时滔滔不绝。
留学生想象中的心理咨询室
一番简短的交流后,心理顾问抬了抬眼镜问Alen:
“你想不想去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几天,被人照顾,康复一下?”
那个时候Alen并不知道,这个问题会给他带来在精神病院足足一周的折磨。
Alen只是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佛罗里达州的某个度假村的画面。嗯,被人照顾,休息几天,听起来不错,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安详的微笑。
谁料,在Alen给出了肯定的回应后,心理顾问却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要求Alen哪儿都不要去,并一脸严肃的打电话叫来了学校的psychiatrist,DoctorK,告诉Alen,他必须要见真正的心理医生。
慌张的Alen并不知道自己答错了什么,只知道后来又被要求复述了一遍故事,而仅仅在Alen讲述他的故事的四分钟后,K医生突然面色凝重地告知他,事态升级了,学校的咨询室已经不适合他的情况了。Alen将作为一名精神病患者,被送去downtown医院的急诊室接受检查,并做出下一步判断!
仅仅在这四分钟内,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没有任何提问,K医生便已经作下了Alen是一名精神病患者的结论!
Alen坐在那里懵了。急诊室?精神疾病?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以及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周围的人啊?
他着急的大声重复着:
“我今天来的原因就是想了解这个心理疾病。”
为什么突然自己突然被视为一个没有自控能力的神经病了呢?
Alen抗拒着,请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是个疯子,你们明白吗?我不是个神经病啊!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听Alen说话了。
他们已经下了结论,Alen现在就是个头脑不清晰的神经病!
你好,疯子!
K医生给Alen下了PEC--PhysiciansEmergencyCertificate--是只有医生才可以开的证明,病人会被两个心理医生医院。
在72小时内,病人没有作为人类的基本权利,一切都要听他们的心理医师。同时手机被没收,失去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并且不让联系任何人,即使是紧急联系人也不行。
AP.E.C.(sometimescalledthefirstexam)isaphysicianemergencycertificateissuedbyanyphysician,psychologistormentalhealthnursepractitionerafteramedicalexamwhenthepatientisfoundtobesufferingfromamentalillnessorsubstanceabusedisorderandisadangertoself,adangertoothersorgravelydisabled.
根据州法律,P.E.C.是指经医生检查后,当患者被发现患有精神疾病或药物滥用障碍,并且对自己有危险时,由任何医生,心理学家或精神保健执业医师签发的紧急证明,证实病人对他人构成严重危险
Alen在救护车上
救护车把Alen医院急诊的心理部门。
在急诊室,Alen和一群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被关在一起。没有人跟他解释什么,更没有人安慰他的紧张情绪。只是来了几个护士,强制给Alen抽血抽尿。
护士的验血手法和国内比起来差得十万八千里,抽血的时候不仅没有顺利扎进去,还把血弄的到处都是。不仅如此,Alen还差点被插尿管,看着护工手里的尿管,Alen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Alen裤子上的血迹
那一晚,医院的床上输液。孤零零地躺在急诊室里,Alen和那些看着就令人心惊胆寒的病人仅仅一帘之隔。
因为关在一群精神病患者中间,他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在那个屋子里,有病人凌晨三点突然起来说想要杀人,有病人在不断搞出奇怪的声音,还有人在哭泣。
没有人跟他解释什么,他们或许根本没有想过要和Alen解释什么。他们对待他的方式,完全就是在对待犯人,对待疯子。你需要跟疯子解释什么呢?
剥夺自由的七日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Alen被送到了当地的精神病院。
当地负责相关事宜的高级检察官coroner要求Alen复述他的故事。这已经是第三四遍Alen讲述他的故事了——他不想再讲了,他已经说得足够多了,他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被这样对待!
为什么一个健康的人突然就被认为是想杀人或者想自杀的疯子,所有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Alen绝望地哭了。他觉得自己的人权被剥夺了;他感到生气、迷茫、害怕、不安。
然而,医院的人只是用看着疯子注视着Alen的一举一动,眼神里透露出无可救药的感觉。
Coroner决定给他下达了比PEC更高一级的CEC,也就是说,在15天内Alen被无条件限制人身自由,不许找律师,就连病人权益倡导组织都对此束手无策。
IftheC.E.C.isissued,thenthepatientisinvoluntarilydetainedatthetreatmentcenterforupto15daysoruntilthepatientisnolongershowinganysymptoms.Thecoroner’sdeputyshallexaminethepatient.Ifthepersonremainsdangerousordisabled,thenthedeputyshallissueaCoroner’sEmergencyCertificate.Thispermitsthepersontobeheldagainsttheirwillforupto15daysatthetreatmentfacilityoruntildischargedbythetreatmentfacility.
如果被下达了CEC,那么患者将被非自愿地在治疗中心拘留长达15天,或者直到患者不再出现任何症状。coroner的副手应检查病人;如果该人仍然危险或无法自理,则应签发CEC。这允许患者在治疗设施中接受长达15天的各项治疗,即使这个决定违背其意愿。
Alen的入院手环
在这里,他每天要参加grouptherapy,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并且发言会加分,就像是监狱里的犯人积极做差事会减刑一样;早上要制定一天的计划和目标,下午有一些简单的活动,比如给自己写信,做手工或者是musictherapy,晚上有强制的教育课程。
他的私人物品被人保管,所有朋友带来的东西都要经过精神病院护工的检查,所有电子产品一律没收,可笑的是就算Alen做作业需要的计算器,都被拿走了。
就这样,Alen在精神病院里痛苦的生活着。他的病友中有人吸食海洛因、冰毒成瘾,有人被家人朋友陷害,有人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患者,有的病人几天几夜都不睡觉,半夜三四点开始骚扰其他病友并以此为乐。
Alen给自己写的信
Alen的医生是一位美籍华人,DoctorL,L医生坚定地认为Alen有极度躁郁症,非常可怕,并且对社会有危害。他给Alen开了两种药物,分别是再普乐Zyprexa和丙戊酸盐Depakote,药性很大,并且有很强烈的副作用,甚至可以导致幻听和记忆缺失。
在Alen拒绝吃药的时候,他甚至威胁他说"wecaninjectit(我们可以直接给你注射!)"
精神病院医生开的药单
做个“正常”人
终于,Alen疲倦了。在精神病院里,他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封藏起来。
一定要注意保持情绪稳定,就算他知道他们这样对他是错的,他受了很大委屈,但任何正常的情绪波动都视为都会被以为是“发病”了。
有老奶奶偷偷对他说,thisplaceconsumespeople.
为了顺利出院,他学会服从这里的游戏规则。他对人微笑,对喂他药的人说谢谢,对护工有礼貌地打招呼。他每天都恭敬地对医生回复,
"Ihavenoparticularfeelings.Imcontend.Imhappy(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我感觉很好,我挺快乐的)"
每当医生问他药物有没有起作用,他都说药物起作用了,因为如果不这样回答,医生就会给他另一种药物并且延长他的治疗时间。
他出来的那天是个周四,距离他去学校心理咨询室整整一个礼拜。
他大大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却感觉不到自己的任何情绪了。
出院那天Alen与精神病院的合照
和主页君聊天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他变了。他对我说:
“我现在已经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所有感受都像被关在一个小盒子一样。我把他们都锁起来,钥匙也被我丢掉了。”
在精神疗养院,他一开始还像个斗士一样反抗,他说这些剥夺了他的权利。事实的确如此。在精神病院的socialworker社工告诉Alen说,那个香港心理顾问对于建议A去mentalfacility的说法完全“unprofessional,unethicalandillgeal.(不专业,不道德,并且不合法)”
法律也明确规定了,每位接受PEC或者CEC的患者都应被通知到在被治疗期间他可以享受的权益。在建议病人去精神病院时要明确指出精神病院,而不是模糊的描述一个“度假村”或者“疗养院”。
然而,并没有人告诉Alen他可以做什么,他有哪些权益。在这一周内,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生而为人的权利。
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的突然。
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在心理咨询室里,DoctorKinzie只听了四分钟,并没有提问或让Alen用准确的方式表达自己。
为什么当时心理医生没有和Alen更多交流和理解他的意思,便直接粗暴地把Alen贴上了“精神病患者”的标签?
也是Alen表述不过准确,也许是因为存在着语言障碍。
但是当我们鼓起勇气想找学校的专业人士寻求帮助想要倾诉感情时,学校却把情绪激动的小留学生当作疯子关进疯人院?这是何等不可理喻的事情!
这难道不正是在起反作用,让越来越多的人害怕去见心理顾问,害怕表达自己的情绪吗?
目前心理咨询室称从他们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顾问及医生所为都是在合法程序内,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以去跟学校的victimsupport部门反应,至少要一周以后才可以。主页君会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