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艺术表现

　　瓦尔特·莫根塔勒（WalterMorgenthaler）和汉斯·普林茨霍恩（HansPrinzhorn）分别于年和年先后出版了对精神病人作品研究的著作，都认为一些精神病人的作品具有美学价值。他们对这些作品采取全新的态度，努力消除世人对它们古已有之的排斥感。莫根塔勒和普林茨霍恩的这两部著作影响深远，标志着“‘精神分裂艺术家’的到来”。

　　年轻的瑞士医生瓦尔特·莫根塔勒是一位真正的先驱者：年，被分配到伯尔尼附近的瓦尔道精神病院的莫根塔勒开始 　　次年，汉斯·普林茨霍恩的书——《精神病人的表达》（BildnereiderGeisteskranken）——引发了轰动。年，年轻的德国医生汉斯·普林茨霍恩到海德堡的精神病医疗所报到，医院的绘画收藏。他首先决定扩充原有的资料，于是给一些同事写信，跑遍了欧洲许多国家的精神病院，基于多件精神病人作品展开了研究——尤其收藏了卡尔·布伦德尔（KarlBrendel）那著名的嚼过的面包和木雕，以及彼特·穆格（PeterMoog）有关圣经景象的水彩画。普林茨霍恩跟随莫根塔勒的脚步，凭借对绘画和雕塑的兴趣摸索前进。他认识到了精神病人的才能——以“内在生命力、想象、感觉以及变幻无常的秘密幻影的深度”作画。他非常熟悉慕尼黑的先锋派，特别是“方阵”（Phalanx）艺术团体。这一点尤为外界所知。康定斯基（Kandinsky）、阿列克谢·冯·亚夫伦斯基（AlexejvonJawlensky）和阿尔弗雷德·库宾（AlfredKubin）都参加了“方阵”。并且他对艺术史的研究更让他容易辨认这些作品的创造性。普林茨霍恩认为，“疯子”的艺术与“正常”人的没有一点区别：“这幅画哪里有精神分裂的地方？我们无法确定??相反，我们必须下定决心去解析作品的每个部分，在作品本身中寻找它的价值。”普林茨霍恩好几次使用了独创名词“艺术创作”（creationofart），给予精神病人作品以美学的地位。

　　这两部著作的出现构成了“精神病人艺术”史的决定性转折点。虽然对精神病人作品的精神病学研究在19世纪末正大量出现，但是大部分都严格坚持症候学的观点，往往是为了列出具体病理形式和类型，为证实某种诊断而去辨认其中的病症。在评估病人作品时，医生们依赖常规的标准如“模仿的能力”、“视角的选取”、“比例的平衡”和“连贯或美感的表现”，提出了许多“艺术畸形”分类法：“基于绘画评价病人及其疯癫程度的标准可概括为几个词：稀奇古怪、自命不凡、伤风败俗、创作迅速、语无伦次（寓意方面）、陈腔滥调和乱涂乱抹；在自制家具的例子中，除这些标准之外还加上了缺少场景和实用性。”由于本身的局限，图像只可能反映病症。这些精神病学研究毫不考虑艺术性，精神病人仍被排除在创作之外。

马克思·恩斯特，《俄狄浦斯》

《艺术杂志》（Cahiersd’art）

（特刊）封面，年

抽象拼贴画。

法国旅客，《流星》，年

纸、水彩，62厘米×47厘米

原生艺术收藏馆，洛桑

　　尽管如此，进步人士还是出现了，与莫根塔勒和普林茨霍恩持相同的开放观点。19世纪末，马克斯·西蒙医生（Dr.MaxSimon）开始 　　同时，其他一些持不同意见的精神病学家站了出来。这些不同意见来自他们独立的思想，他们发觉自己已站在当代精神病学和学术思想的边缘。他们不仅意识到精神病人艺术所具有的表现价值，还认识到保存展示它们的重要性，他们开始收藏作品。邓弗里斯的威廉·A.F.布朗（WilliamA.F.Browne）、都灵的切萨雷·隆布罗索（CesareLombroso）、巴黎的奥古斯特·马力（AugusteMarie）、日内瓦的查尔斯·拉达姆（CharlesLadame）、洛桑的汉斯·斯特克（HansSteck）以及先后在巴黎和罗德兹（Rodez）工作的加斯顿·费尔迪埃（GastonFerdière）从众多精神病医生中脱颖而出，收集了最重要的精神病人艺术作品。他们收集病人的素描、油画、雕塑、物品和文字，并对其展开细致（通常非常内行）的研究。

　　多亏他们，这些作品获得了美学地位，具有了纪录片的作用。从年开始，马力医生着手进行他的收藏——这是法国的第一批收藏品之一——收集了主要艺术家的作品，如埃米尔·约萨姆·霍迪诺斯（émileJosomeHodinos）、特罗默兰伯爵（leComtedeTromelin）和法国旅客（leVoyageurFran?ais）的那些作品。五年之后在维勒瑞夫（Villejuif）精神病院，他整理出一个“小型精神病人博物馆”，向医生和公众开放。马塞尔·瑞哈从这个资料中获取了所需的科学资料，从而展开了他的著名研究。拉达姆医生跟随奥古斯特·马力的脚步，从年开始在日内瓦贝莱尔（Bel-Air）精神病院的一个耳房中进行精神病人艺术作品的小型研究；他展示了行医生涯十年所收集的作品，同时还有贝莱尔精神病院病人创作的那些作品。他有两个目的：“让外面世界知道这种富有激情而无可置疑的行为”和“试图确定这类艺术作品的创作方法，把它与自然、广大的艺术圈、人类思想及其外在表现重新连接起来。”

查尔斯·拉达姆研究室一角，贝莱尔精神病院，日内瓦

原生艺术收藏馆，洛桑

　　在这革新趋势的带领下，许多收藏品成为临时展览的对象，随着欧洲各类城市的精神病学研讨会和会议的举办向世人展出。20世纪20年代末，这些收藏从个别医疗场所中解放出来，悬挂进了博物馆如，年巴塞尔的盖威尔贝美术馆（Gewerbemuseum）、年日内瓦的美术与历史博物馆（MuséedArtetdHistoire）和画廊，如巴黎的瓦文画廊（Vavingallery）和马克斯·拜恩画廊（MaxBinegallery）。杜布菲在研究中发现了马力、拉达姆和斯特克的藏品。这些藏品被捐赠给了杜布菲，杜布菲把它们收入了他的原生艺术收藏馆，它们在那里再也不会被列为疯狂的精神病人艺术。

　　同时代，其他边缘表现形式也实现了真正的解放，获得了崭新的地位：原始艺术和民间艺术。由于不可思议和异域风格而在20世纪初得到展出的部落作品收藏，如今陈列在配有专业科技人员的博物馆中。本来只是稀奇的东西变成了学问和研究的对象。具有深远意义的是，成立于年的巴黎托卡德罗人类学博物馆（MuséedEthnographieduTrocadéro）在年更名为人类博物馆（MuséedelHomme）。得到认可的精神病人艺术、部落艺术以及民间艺术，在各自的领域内，为西方某种全新观点的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文章节选于《原生艺术：界外者艺术起源》

图片来自原文插画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查看“钟书阁大众点评”

与

您

共

勉

钟书阁

关键词回复：

活动｜晚安

WiFi

合作

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