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是二十世纪张店机务段职工集合和文艺演出的地方,也是全张店铁路地区(包括工务段,水电段,电务段,乘务段,火车站,建筑段,铁路医院,铁路学校等单位)文艺演出的场所。
那里可是我们儿时的精神殿堂,是铁路边的孩子们冲满好奇、欢乐、满足、激动的地方。
我们小时候没有电视,大礼堂演节目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全铁路地区哪个段演节目,铁路学校的文艺会演都借用机务段大礼堂。
大礼堂一有会演,一传十,十传百,孩子们一会全知道。吃完晚饭就在礼堂门口等着,礼堂门口一有空隙,我们就会钻进去。站在过道边上,或者坐在最前排空地上。礼堂的座位是留给职工的。铁路职工人才济济,进入大礼堂演出的节目“高端、大气、上档次”。
有大型歌舞《东方红》片段,有百听不厌的“老歌”,有话剧、音乐剧等,都出自铁路职工自己的编排演出。这些节目看得我们激动万分,看得我们散场后还久久不愿离去。
每次看文艺演出都有“爱唱歌的小高”的身影。小高音乐天赋特高,歌听一遍就会咏唱,剧看一遍就会摩仿。在文艺演出之前大家看到小高都会让他唱歌,但是小高有个习惯,在大礼堂他是从不唱歌的,他是带着任务而来,那就是全神贯注的学习摩仿。
大礼堂容纳人数有限,铁路地区的家属和孩子们都十分想观看。由于礼堂小观众多,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进入礼堂,就围在礼堂外面听。有一次铁路职工文艺会演,把门的“铁面关公”六亲不认,家属小孩一个也不能进。
礼堂里悠扬的歌声,悦耳的乐器声传出礼堂外。“黄河颂”、“洪湖水”、“逛新城”,只听到歌声,看不到表演。急的我和同学爬上了礼堂高高的窗户。窗户高,窗台窄,只能占两个人。
正看的带劲时,过来两个男孩子让我们下来他们上去。我们不听,他们就站在窗台下面往下拽我们,吓的我们直喊叫。这时有个大孩子急忙过来扶住了我们,并且把两个男孩赶走。我们定眼一看,是“爱唱歌的小高”。我和同学连声谢谢,小高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我们傻傻的笑了笑。
值得一提的事,我也曾在这精神殿堂里展示过自己。二十世纪六零年的一天,五岁的我化妆成了老太太,扭动着小腰,翘着小脚,迈着小腿,边唱边演。“夸呀么夸地瓜呀,说呀么说地瓜,地瓜真是本领大。”我活泼逼真的表演,赢得了大礼堂观众一片热烈掌声。这是我在铁路幼儿园里排练的一个说唱节目,名叫“夸地瓜”。
可能是60年自然灾害时期,人们对高产充饥有营养的救命粮的感激吧,不知谁写了这首歌。我做为这个节目的主角,出现在了大礼堂的舞台上。表演完后我去台下找娘,娘高兴的把我抱了起来,她为我的演出成功而自豪。
看完其他节目回到家,很长时间不愿卸妆,姐姐们说我“臭美”,我却感到很满足。后来,我上小学一年级时,我们班的一个舞蹈被学校选上了,我参加了在大礼堂的文艺会演。再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和同学们穿上绿军装,戴上红小兵袖章,自编自演的表演唱、快板书、三句半出现在大礼堂的舞台上。
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大礼堂也分外热闹,各单位演出的红色歌曲、样板戏同样吸引着我们。有一天放学后,我和同学路过大礼堂,礼堂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我们詫异怎么没有歌声音乐声?就赶紧跑到礼堂门口往里看,舞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们班另一个同学的爸爸(机务段段长)。只见造反派按着他头,反拧着他的胳膊,又踢又打他,我看了以后难受极了,含着眼泪跑回家。
第二天听到了他自杀的消息。这个天天都在讲安全的段长,是被大礼堂边上的铁路线上的火车头轧死的。大礼堂此时无声胜有声……
再后来,大礼堂里不时的传来不合谐的音符。
机务段大礼堂什么时候建的我没考证,有人说是百年前德国人建胶济铁路时建的,有人说是建国后成立张店机务段后建的。但是从我记事时它就矗立在那里,它承载了我记忆中半个多世纪的苦和乐。
前几天我去拍了它的照片,它依然默默的矗立在那里礼堂大门紧闭,没有了儿时记忆中的喧哗,但是依然抹不去铁路边的孩子们对大礼堂的记忆。
童年似乎总是充满快乐,也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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