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精神分析学会论文论后设心理学与分

论后设心理学与分析结束

阿诺?库柏（ArnoldM.Cooper)著

李晓燕校阅李咏慧翻译

《有止尽与无止尽的分析》是一篇被历代精神分析师视为引人入胜却难以理解，具有丰沛构想的同时，又因文中明显的悲观主义而令人感到困扰的著作。本论文完成于佛洛伊德已忍受数十年下颚癌的折磨，且历经许多手术之后。他见证纳粹主义的崛起，也注意到世界大战的迫切来临。他亦经验精神分析作为西方世界一种思想运动的非凡胜利，他的理念击败了那些毁谤者以及竞争者。然而佛洛伊德从未承认这胜利，仍然坚持文明的本质不可能对他及其思想友善。年，当他正淹没在一片八十岁生日祝贺与荣耀的时候，我们（指的是佛洛伊德与钟斯）写了封信给玛丽?彭那帕（MarieBonaparte)，“我不轻易受骗，而我知道这世界对于我以及我的著作的态度，并不真的比二十年前友善，我也不再指望有任何转变，不像电影里会有‘好结局’。”（Jones,)。

佛洛伊德，比起任何人，都更为早期分析成功之后却又发生的变化负责，当时分析的成功是治愈精神官能症的症状，且是在短期治疗后即见到戏剧性的成效（虽然今日当我们重新审视这些早期案例时，成效经常比他们乍看之下来得较不戏剧化后来对分析应达到“深层”或“结构”方面的改变有增多的要求，并且对于仅止于症状的减轻，倾向于抱持轻蔑的态度，将之视为移情治愈。佛洛伊德自己一直唯恐分析成效来自建议，而不是特定诠释的可能性，而这份疑虑亦尚未自精神分析消失。为了试着了解佛洛伊德在《有止尽与无止尽的分析》的思路，若能得知佛洛伊德在这之前数年他进行过多少分析，以及那些分析所持续的时间，应该会是很有趣的；然而我尚未能找到这信息。

在此背景下，发现本文是重申佛洛伊德对精神分析的一些最保守观点时，或许就不会那么讶异了。本文质疑精神分析治疗的地位，大胆突击那些被当前工作者视为精神分析领域中最先锋的层面。而我应试着阐明，保守主义是在于佛洛伊德坚持保有他后设心理学完整无缺的原貌，以及持续聚焦在精神官能症而非人格违常，尽管他所引发的自我心理学已经大步向前。而他的大胆冒险则是在于他开展了精神分析过程是个无尽探索的了解之途。然而，本文远比这两种考虑还来得更为丰富，我也将讨论本文所激发出的其他思路。

本篇论文不论是语调和意图都与佛洛伊德在同时期所写的其他文章不同。《分析的建构》（ConstructionsinAnalysis)()，于同一年出版，较遵循佛洛伊德论文的典型格式，开始于谦虚的否认要陈述任何新东西，而接续着一个大胆有趣的观点——将妄想理解为一种自我治疗的（self-curative)心理建构的企图，而以历史的一项事实作为它的基础。这个了解于是就平行于治疗师所使用的历史观点，创造对于精神官能症病人的建构。佛洛伊德于稍早致力的《摩西与一神论》（)，宛如贝多芬晚期的四重奏般，是年迈、生病、烦扰的大师之作，将他的天赋才华无所惧地推展到一个无人曾至的境地。《有止尽与无止尽的分析》，则相对的呈现出技巧和理论上的问题，质疑分析方法目前的限制，有些总结的意味。本论文的魅力，部分来自它对于分析疗效的热诚带着些微禁制的语气。几乎彷佛是佛洛伊德在告诉众多的追随者，现在他已经累积好要来回顾他们对于他所教导的方法的热情，同时也反思他们能力的限制。佛洛伊德或许同时也在告知这些追随者，他不会允许他们轻易的从他自己辛苦得来的发现中获利及享乐，而是要他们知道他们的基础尚未扎实，大量的辛苦工作与新信息的获取皆是必要的。最极致的是，精神分析不是一个舒适的行业。事实上，它是“不可能”的行业。

佛洛伊徳开始于讨论社会及经济上对于缩短分析的向往，即便分析是如此倾向于长期，这个目标在今日更加被渴求。他探讨分析结束的实际层面：“这在两种条件大致上被达成时发生：第一，病人不再因他的症状受苦，而且应该已经克服了他的焦虑与他的禁制；第二，分析师判断有很多潜抑的材料已经被意识到，很多难理解的东西都已经被解释了，很多内在的抗拒被征服了，已经不再需要害怕病态历程会再重复影响。”佛洛伊德接着描述了分析结束理论上的意义，声明：“分析师对病人有如此远大的影响，如果分析再继续下去的话，将不能再预期有更多的改变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以较现代的观点来总结分析应达到之要求，当然分析是不会缩短的。这些具有野心的目标与特殊的理想分析结束的概念形成了其他讨论的背景。

佛洛伊德简短提及分析如何作用，假设我们对那问题已有基本的答案，他只有少许补充：“与其去探究分析的治愈要如何达成（这是一件我认为已经被充分阐明的事），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要问矗立在通往治愈途中的障碍物究竟是什么。”佛洛伊德似乎对于何为分析，以及其技术能力为何阖上了他的书。然而，他继续提出问题，关于我们如何分辨分析的过程已经完成，他提醒我们分析本身并非一个事件或构造，而像是一件艺术品，是可以独立于情境之外被检视的。它并不是病人生活中的一个片段，在这种说法之下它就无法独立地存在，而只能以病人正在经验的一部分来检视它。他检视“完整”的分析的障碍——例如，阻抗分析的冲突，起因于原先的创伤太剧烈，或者因为本能太强大；无法分析的冲突，因为在分析期间它们并不活跃；以及来自死亡本能所衍生出来无法超越的障碍。还有那些似乎与生倶来的、根本的阉割恐惧障碍，在男人与女人身上各自不同的展现。他质疑我们如何知道有任何成功的分析是制造了“永久”的治愈，也就是“驯服”了一种本能的要求，而让其在与本能进行防卫挣扎时，不会再次制造出自我的畸形。他明确表示对于分析过程的观点是受他所做的训练分析，以及治疗严重病态的病人，那些无止境、然而中断的治疗所影响：“不再是缩短治疗的问题，目标是在于激进的耗竭在他们身上发病的可能性，并为他们的人格带来深入的改变。”

在论文刚开始，佛洛伊德陈述主导他在文章前段讨论的立场，并且流露出我之前所提及的，对分析工作不寻常的保守观点。在定义健康乃是成功驯服本能之后（“也就是说，本能被完全带入与自我和谐的境界，变成自我中其他各种趋向的影响所能触及得到的，而不再寻求自己独立获得满足的路。”）佛洛伊徳做了两个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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