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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偏执性人格,有一句话很重要:“偏执型人格的个体习惯使用否认和投射的防御机制,将内部感受投射为外部威胁。”多疑、固执且自命不凡,是南希给予电影《奇爱博士》中主角的评价。但是,这个评价也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偏执者。
课程开始,带领老师刘月就提到,偏执个体惯用的否认、投射防御机制,从中理解发现,是他们在现实检验中出了问题。否认即现实检验有误是自己的事,而投射则是将这些都归为别人的事。
即明明属于偏执者的内部感受,Ta却要将之体验为外部刺激。所以,在生活中遇到偏执的人,常有这样的强烈感受:好像Ta们身边的人,很容易成为被归罪对象。偏执个体的内心较容易形成优势观念——即超出其他观念的、控制并影响每个思想行为的核心观念。感觉,这也许正是我们觉得偏执者“固执”的来源。
在不真正了解这一人格之前,偏执在我们内心是个很贬义的词,而且有些污名化:我们形容一个人偏执,其潜在意思就是说这人精神状态有问题。但事实上,和其他人格一样,偏执型人格也处于精神病态至健康常态的连续谱上,也分为低功能和高功能。而并非只要这个人有偏执特征,就一定很差劲。作为咨询师,我们需要从更专业、中立、客观而非满足自己需要喜好的立场上,去理解每个人格类型。
结合在课上跟随刘月老师的学习,以及书中的结构,我们依然从偏执者的驱力、情感和气质;防御与适应机制;关系模式;自体;移情和反移情;诊断的治疗意义这几方面来阐述。
首先是偏执者的驱力、情感和气质。偏执个体具备高度攻击性和激惹性。攻击冲动是偏执者幼儿时期的主要驱力。而偏执者的情感体验,多是恐惧与羞耻。
鉴于前文提到的,偏执者常将自己的内心感受体验为外部威胁,可想而知,但常常感到外部世界充满“威胁”时,人会有多恐惧。这种恐惧感被分析师们称作“毁灭焦虑”。联想一下,当处于幼儿时期时,个体就经常感觉到外部的威胁(尽管那些“威胁”可能并非客观存在),其感受一定是自身无法存活,会被毁灭的焦虑。
偏执者也会体验到很多羞耻感。这种羞耻感与自恋者感受的羞耻感有些区别。之前听刘月老师讲解自恋者,感觉自恋会体验的羞耻感,更多来源于担心外界评价指摘的羞耻,并觉得自己“不够好”的虚弱感,为了对抗这种虚弱感觉,自恋者会在竞争中努力取得成绩和夸赞,装点一个更强大的自己——这是自恋者对羞耻感的对抗方式。
而偏执者对羞耻感的对抗却截然不同。偏执者的羞耻感可能更多来源于早年家庭的不公对待和苛责(后文会阐释),而Ta们很难像自恋者那样体验羞耻,很难让这羞耻感在内心呆久一些,于是矢口否认,并迅速将羞耻投射出去——即并不是自己因为什么觉得羞愧,而是别人试图羞辱自己。
自恋者担心自己的缺点曝露,至少说明他们察觉到自己有怎样的缺点,但偏执者却是并不认为自己有缺点,是别人在怀有恶意的歪曲和羞辱,并为自己自鸣得意。
同样的感觉,我们也可以用来区分自恋者的嫉妒和偏执者的嫉妒——自恋者可能会证明自己更强来处理嫉妒;而偏执者依然使用投射来处理嫉妒。偏执者在其中会体验到高浓度的愤怒与紧张,依然很难让嫉妒的感受在内心停留久些,于是像处理羞耻感一样,将这些嫉妒投射出去——即并不是自己嫉妒别人,是别人因为嫉妒而加害自己。同样,偏执者的内疚也会这样处理。
其次,是偏执者的防御和适应机制。投射是偏执者惯用的防御机制,当然还有否认,但这否认更多是对于自身投射的否认。如文章开头所言,偏执者的人格水平也在精神病性、边缘型、神经症性之间。三个不同水平下的偏执个体运用相同防御机制的方式和结果也有差别。精神病性偏执者的投射大多很荒谬,比如有的偏执型精神分裂患者觉得旁人要给Ta下毒、间谍组织要刺杀Ta等等,这些投射很难有人相信且接招。
但边缘型偏执个体就不同了,边缘型偏执者会运用一些显得“高明”的投射方式,让被投射者“接招”,演变成投射性认同。边缘型偏执者会很巧妙地激惹被投射的对象,比如流露出敌对的态度,让对方愤怒,并且也真用敌对态度对待Ta,让其内心幻想——“这个人对我有敌意”变成现实。
神经症性偏执者要好很多,Ta们也会用投射,但具备一定现实检验能力,也会保留一些观察力,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在偏执——即发现,自己的猜想有些过分了,也许并不是真实的,只是自己的偏执体验而已。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会采用投射,因为这是移情的基础,是建立关系需要的条件。其他人也会有偏执的一面,但不同的是,其偏执并不存在于生活的各个角落。并且,对自身投射的否认也不会那么彻底,那么全盘回避拒斥。
其三,以上这些是如何发生的呢,就要看偏执者的关系模式了。想象一下,偏执者那种时刻受到外部威胁的焦虑、恐惧,是怎么来的呢?我想,Ta一定曾处于一个严酷、紧张,令人无法放松、感到安全的环境。
所以南希提到:“偏执者的成长背景中,极端严厉的批评、反复无常的惩罚、毫不留情的痛斥以及难以取悦的家长都十分常见。”感觉偏执者的家庭中,常常出现的状况是:家庭成员尤其是养育者,经常将Ta们的严苛、惩罚、多疑和责难,以道德、爱、善意的外衣包装起来扔给孩子。这些令孩子明明感到了不公对待和敌意,但无法反抗挑战。当孩子提出什么,家庭成员常常会扑来更多责难:“我们本意这么好,你怎能曲解?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偏执者个体很难在基本感受和认知方面有准确、客观的体验,并获得验证。这正如刘月老师提到的,偏执者幼年时,很难区分内心感受和外部现实。因此,内部自我和外部客体也容易混淆。这里,刘月提到,比其他发展更早的就是先要建立一个稳定客体。偏执者其实可以获得这个稳定客体(即可以建立关系),但是外部客体很难对偏执者的感受回以真情实感。
这样的家庭中,养育者致力于维护自己的权威和控制,视孩子的内心感受于不顾,因此,偏执者会充满焦虑恐惧,难以信任外部世界和他人,几乎顺理成章。怎样指望这样生活在惴惴不安的被敌意对待的人,能够清晰地认识并承认事实真相,信任、安全地放下怀疑,这很难。
当然,这里南希也对精神变态的关系模式和偏执者的关系模式做了区分。精神变态的困难发生在更早期,那发生在更早的、婴幼儿急需母亲照顾,给予回应、满足全能依恋的时期,没有得到的匮乏,让他们在成年时很难产生依恋建立关系,因为早年在初建第一段依恋关系时他们已被不公对待。
而偏执者的早年困难发生的更晚,偏执者不是在早年没有建立稳定依恋关系,他们获得并可以保持对他人的依恋,也得到了回应,只是那些回应及互动,充满忐忑不安,所以成年后Ta们可以在亲密关系中保持忠诚,但却充满焦虑和矛盾。
其四,是偏执型自体。偏执者有两个极端自体。一个是无能、羞辱、卑微;一个是全能、执拗、自得。听刘月老师的描述,感觉偏执者在这两段摇摆,这两个偏执的两端充满了矛盾,且虽然看似截然不同,其实很相通。而且,无论偏执者处于哪一端,体验到的都是痛苦,很难快乐。
处于无能那一端的状态,是无时不刻感觉到恐惧,觉得觉得自己既无能又卑微,于是感动不安全,将要受到惩罚和羞辱——无法承受这种体验,于是迅速投射出去;处于全能那一端的状态,是感到自身与世界上事事都有关联,什么都会牵扯到自身,成就非凡者觉得自己时刻被挑衅,平常人则狂妄自大到觉得自己要承担所有责任,且可能有危险的事情都会冲着自己来——无法承受不安,于是也要迅速投射出去。
南希在书中提到的德国纳粹案例非常贴切。一战后的德国就像是一个幼儿,一方面具备成为偏执者的条件,另一方面身处在可能把它培养成偏执者的土壤中。因一战被惩罚而饥寒交迫、恐慌交加,国际社会对德国的困苦视而不见,于是,纳粹和希特勒这种偏执型领袖及组织才能在那个偏执土壤中存活并壮大,以至于做出残忍无道的事。
南希说:“整个人类文化若受到偏执倾向的浸淫,任何残忍恐怖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想,这句话是有语境的,并非说偏执绝对带来横祸,而是说若人类社会偏执久了,就会忘记世界还有其他生命,还有更客观广阔的现实,反而将